民国时期的画坛,享誉大江南北的吴湖帆、吴待秋、吴子深、冯超然合称“三吴一冯”。这其中,冯超然的作品极受收藏家喜爱,早在十年前的拍卖会上,他的一幅山水画成交价就高达200万元。
冯超然(1882—1954),江苏常州人,本名冯回,字超然,号涤舸,晚年号慎得,别署嵩山居士。门下弟子中,不仅有昆曲大师俞振飞等社会名流,也有陈小翠、沈绮文等一批才女。而最为青出于蓝的,当数国画大师陆俨少。
自幼爱好绘画的冯超然,天赋过人,而且无师自通,十三岁就能以卖画补贴家用。一个偶然的机会,冯超然成为苏州拙政园主人张履谦的家庭教师,不但得以朝夕观摹张家收藏的历代名画,而且经常与书画高手顾麟士、陆恢等切磋,绘画艺术于是突飞猛进,几年后就成为著名画家。1949年以后,冯超然一直是上海国画院的画师。
不论人物、山水,还是花鸟、走兽,冯超然样样皆能,而且达到骨力与神韵兼备的境界。他的人物画师法唐寅、仇英等,笔墨醇雅。山水画师法清代“四王”、明代吴门四家,饶有文征明的秀逸之气,并得宋人之工丽秀润。1930年代,冯超然的作品价格高于吴湖帆,往往以黄金结算。著名书画家叶恭绰赞誉道:“超然之画,神明规矩,精力弥满而秀骨天成。”画于1946年的《绿蕉新展》(见图),即是冯超然的代表作之一。
这幅简洁精致的画上,秀挺的美人蕉犹如含羞的姑娘,正在捧出红艳之花,与雍容温润、静默朴雅的湖石互相映衬,使得古朴染上了清新,又让孤寂透露出生机。左上方的款识为“绿蕉新展美人心。陈嘉言画箑,戏为背拟。丙戌五月,慎得冯超然似君辉先生。”
在笔法上,冯超然糅以高超的书法线条,通过变化莫测的提按,将蕉叶的飘逸、婀娜、翻卷表现得十分传神,让观者似乎感觉有满纸幽香。整个画面色彩典雅鲜艳、疏密有致,寓意着美好而坚实的未来,寄托了作者对友人的祝愿。
冯超然不仅画艺卓越,而且品格高洁。抗日战争时期,冯超然在作品上挥毫题写“不是不归归未得,家山虽好虎狼多”之句,借此来讽刺敌伪。一代大师展现出的民族正气,尤为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