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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观约取 出入魏晋——张德林的书法之路(组图)

查字典美术网 2016-12-06

张德林作品

在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2008课题班的40余位成员中,张德林是十分显眼的一位。尽管他个子不高,也不好张扬,但在多数场合,总是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这种关注度的赢得,自然不是靠作秀或矫情(此种情形在如今艺术界比比皆是),他靠的是一手不俗的从魏晋、唐宋大师那里继承来的书法和开朗、乐观、真率的性格,加之他那十分男性的浑厚、靓丽的嗓音和长发飘逸的造型,几乎随处都能制造一种活泼的气氛。

如今的张德林,仅从他的外表,许多人都可轻而易举地判断出他是做艺术的。但真实的张德林,远远比一个外形上的“艺术家”来得丰富甚至复杂。

作为上世纪60年代初生人,张德林有着非同寻常的人生经历:生于安徽来安乡村,务过农,做过工、经过商,办过厂。进到2006年,他忽然调整自己生活的方向,告别先前的这一切,潜心投入于艺术。一年后他负笈来到京城,拜名师,交道友,在学习书艺的同时,感受这个全国政治、经济、文化最集中之地的气氛与动向,并且过起了一种纯粹而简单的艺术家生活。

在全国书法界,张德林的名声虽崛起于近年,但他习书历史之长却是多数同龄人所没有的。

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张德林便酷爱上了书法。经过近20年的操练,90年代初,他的努力换得了中国书协的一纸会员证书。尽管,这样的成效,在如今许多靠“速成”起家的同道那里算不得什么,但张德林正是凭着这样的“慢功”,为自己日后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他的艺术空间日益广阔并丰富多样。

从事书法实践30余年,张德林感到,收获最大的还是最近这些年,特别是3年前来到京城,先后进入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张荣庆书法艺术工作室、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拜师于当代两位德高望重的名师,从他们那里聆听诸多教诲,结合平时自己所知所感,心中豁然开朗,技与道均大进一步。

进入21世纪,中国的文化、思想界开始了某种反思与调整,先前风风火火的创新与创造,几乎一夜之间被一种“回归”甚至“复古”潮流所取代。在书法界更是出现了“人人争说魏晋,笔笔效法二王”的局面,所谓的“新帖学”成了新的“流行书风”。

从诸多方面看,张德林近年成就的取得也得益于当下书坛的“回归”思潮与书风。在这股大潮中,他与如今的许多实践者一样,浸淫于以二王法帖为代表的魏晋书风中,心摹手追,朝夕用功,直至废寝忘食。数年间不间断的辛勤“劳作”,使张德林功力大长,笔墨趋于精致。

崇尚“帖学”,是张德林书法的一个总体特征。如果往前推15年、20年或更长的时间,这种特征或许可以被人看成是一种个性,因为那时是“碑学”的天下,无论书家还是画家,也不论南方人还是北方客、新手或老者,他们偏好的大多是阳刚、拙朴的碑版体,即使是以效法帖系为主的书家,在挥毫时还是要融入些碑或金石的笔意(浙江美院的三位巨匠潘天寿、沙孟海、陆维钊是最好的例证)。这种“尚碑”的传统来源于清代中叶“朴学”的盛行。发现“碑”之美,以“碑”之雄强弥补“帖”之萎靡,成了18世纪末19世纪初以来两个多世纪间中国书法家对于艺术史的最大贡献。“尚碑”的惯性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90年代中后叶。我没有见过张德林先前书法的样式,但若没有眼下这股轰轰烈烈的所谓“新帖学”潮流,他的笔底的行书或草书多半会是质朴(甚至是拙朴)的碑意而不是雅致的帖味。因为,(据我观察)他的精神或性情里头,更多的是那种激越与豪情,就像他聚会上每每会秀出的诗朗诵,慷慨激昂,豪情满怀。当然,果真若此,张德林可能会生出另一种缺憾——笔下的线条下的精良与细腻比今天少许多。

艺术史,某种意义上是一部精神的时尚的历史。所以,我们无法假设更不能强求。既然张德林与当下的许多人已经顺着时代的脉络走到了这一点,我们便只有站在一个中性的立场(起码笔者希望如此)来窥探他和他的创作。

张德林作品

数十年的刻苦训练,使得张德林获得了一种超越常人的才能:真、行、草、隶、篆诸体皆擅,且大多达到相当的水准。

“余学书三十余载,虽五体皆涉,然于草书尤其大草为最爱。凡历代草书名迹,尽习之。惟于张旭、怀素、黄庭坚诸帖用功最勤。法张旭以得其坚实、朴素、倔强之美;临怀素以得其圆劲、从容、飘逸、迅疾之美;习山谷以得其空灵、婀娜、屈曲、遒劲之美也。”(张德林《拟山谷大草跋》)此番表述,让我们看到,尽管张德林将晋人之法帖视为最高典范而潜心效法,但也决不排除对书法史上其他杰作、名迹的借鉴与学习。正因为如此,他的书法,除了我们异常熟悉的晋人面目外,还有汉人、唐人、宋人、甚至明人的笔意或造型。前者显现于他的行书和行草书,后者显现于隶书、楷书与草书。

行书、草书(包括行草),大约是张德林自己最得意的两种书体。推测原因,似乎也极简单:在行书中,他将自己对毛笔的控制力发挥到了一个极佳的状态,即所谓得心应手。于是,魏晋人特有的隽永、闲适、幽雅与从容,便从他的每根线条、每个字里行间弥散出来。尽管其自谓“不斤斤于小处,而务求能与二王神会”(张德林《拟二王手札跋》),但对于技的注重是他获得这一切的首要条件。

草书是张德林书写时最过瘾的书体,那些奔放的线条、自由的组合、参差错落的结构、张驰有度的节奏,分明是他自己生命的写照。在这里,张德林充分施展他转益多师、博采众长、融会贯通的能力。他将东晋二王父子,唐代孙过庭、张旭、怀素,宋代黄庭坚,明代祝允明、徐渭的草书或笔法或结体或章法有选择地加以融合,从而形成了两三种外表具有明显差异的草书样式,或偏向于晋人,或偏向于唐人,或是黄庭坚、祝允明或徐渭的结合体,以不同的技术手段营造的不同书法样式、产生不同的艺术氛围,以表达不同的心境与情绪。而其中,张德林最为得意的,是那类线条连绵缠绕、结字错落迭宕、章法行列穿插,洋洋洒洒的“满构图”式大草。这种草书,看去颇有几分惊心动魄。此大约也是张德林性情与状态最好的表达式。

除了典雅、潇洒、酣畅,张德林还有静穆、朴质与内敛。这便是他的隶书和楷书。习隶,自然要以汉隶为宗,其平稳、坚实、沉着、开阔、朴茂是每一位后来者都应效法的。张德林深谙于此,故其笔下之隶书走平实、工稳一路,不求华丽、奇巧。然而,博观约取、兼容并蓄是他的一个长项。正因如此,他笔下的隶书,不会简单地停留在古人的样式上,而是以汉代人的创造为基点,将之前(秦或先秦)和之后(魏晋)的书法样式(如小篆、大篆、行书、楷书以及处于隶与篆、隶与楷之间的过渡性书体)中的某种用笔或结字元素巧妙地融入其中,从而构成了自己的个性面目,寓变化于平实、寓灵动于静穆。不同凡响,令人回味。

楷书,张德林主要取法于唐代颜真卿。按理,颜楷是一个过于世俗化的书体,一位希望有些作为的艺术家会对其心生恐惧,汲取其营养或借取作品中的某些元素尚可,但将其作为主要取法对象无异于自投罗网。但张德林竟然成功了,而且几乎是轻易而举!如果没有留意过他的楷书,可能会以为他会将颜家的“庙堂”改造、修饰得面目全非。事实是,他既保存了颜楷的纯正、开阔、厚重,又显现出他自己。张德林如何做到这一点?答案似乎简单得让人出乎意料:让本来肃穆严峻、神圣不可犯的“颜尚书”放松下来,让它拥有更多的空白、更多的俯仰与错落、更多的虚实对比,于是原本正襟危坐的颜楷有了更多的活泼气氛。这份活泼,自然不是来自颜真卿本人,而是张德林精神与性情的自然而巧妙的流露。

“余近来尤喜赵孟頫书,其《寄民瞻十札》更是临之不愿释手。历来论其书者,众说不一,有谓其书具媚俗相也,持是论者,殊非深识书也。余以为,赵孟頫乃承传二王最杰出者也,其书中和之美,致其极也。今拟是通寄民瞻十札帖,虽用极生之皮纸,然余因临是帖久矣,有甚深之领悟,故写来畅意自如,似与老赵对话交流也,真乃纸不碍笔,笔不碍手,手遂心也。”(张德林《临赵孟頫手札跋》)

生命是一个过程,时而激荡,时而沉静。并且,对于多数人来讲,随着年岁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曾经的激荡会被委婉的沉静所取代。

今天的张德林,经历了许多人生的风雨,生活和观念中的许多东西已经改变,但他仍然慷慨、内心仍是充满激荡,下笔之时更是信心满满。因为他相信,凭着对艺术的虔诚和对艺术真谛的渴望,凭着成年累月、朝朝暮暮之间对传统不间断的研习、揣摩,凭着一颗永不封闭的博取和进取之心,自己会不断接近古人、把握真理。

而接近古人、把握真理的过程,也就是张德林赢得自己、塑造自我的过程。

本文作者系中国国家画院教学部副主任,著名书画家,书画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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