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教育几乎是中国艺术家成长的唯一背景,思考的局限常常也来自于此。曾经看过一个美院院长的展览,所有的资源都是“公家”的,所有的评价都是高调的,夸大的,学术探讨的意义大打折扣,这里还不论在市场的扁担上官本位的分量。这个例子大概套用到许多有体制头衔的艺术家展览里都适用,大家可以随便去猜想。咱们中国的艺术家在艺术建构中其实都是自学成才,学院的保温桶里出来,面对脏空气成了流浪狗、乏走狗,还是美其名曰散兵游勇,真正建立自我体系才能成就艺术家的独立性和生存勇气。娜布其是个很早慧的年轻人,附中起到大学到研究生,根红苗正,创作不缀。在我看来,她的局限有典型的学院学生的特点,但她的优秀也不乏优等生的特质。好学生和女性在艺术评估这块好像成了两个附带的先天缺陷,但也是我看好她的地方—因为她好像天生就知道往哪使劲,还是命好?思辨,是过往的当代艺术所欠缺的,是新一代必需的使命,好运之下,让我们看好他们。
向京:你在央美上了附中,本科,研究生,为什么在一个城市,一个学校上这么久?
娜布其:当时来考附中基本上像是从家里逃出来一样,因为不想上高中,可能也是因为青春期的别扭,反正当时唯一能逃避绝望的借口就是来考附中。考大学时候没想太多,考上美院了就来上了。考研是想安静的做两年东西,同时也给自己时间考虑究竟要干嘛。喜欢北京的复杂感,极多的可能性。我应该会留在北京,到目前为止,这里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
向京:艺术于你,是个个人的爱好,还是个更沉重的事?
娜布其:毫无疑问,我觉得艺术是沉重的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如果只是爱好的话,它太“虚”了,就不足以支撑我对它的兴趣,或者说为之努力的基础。我觉得艺术在骨子里是严肃的,是具有一种普遍性的精神。
理想状况的话,我还是希望我的作品能具有一种普遍性,而不仅仅是个体化的。
向京:我想每个人只能先从自我出发,但什么才是所谓的“普遍性”呢?
娜布其:这个东西是我想寻找的,但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我的臆想,就是感觉有那么一种东西,是具有更大的开放性而且并不仅仅和自己有关。个人经验,或者说个人体验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在我的作品中,情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的,而情感自然和个人体验无法分开。这也带出了作品中的某种真实感,是我非常看重的。除此之外,最近我开始思考除了自我之外的其他东西,比如个人情绪之外的这个客观世界。我觉得是试图以一种区别于之前的眼光来看待周围的这个世界,不是完全从个人角度和个人情绪出发,虽然自我可以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完整世界,但是现在想来,总觉得力量可以有一种更大地释放空间。但需要找到一个方式或是载体,有时候觉得对于变换媒介的好奇心是不是分散掉了精力,而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也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但是这个找的过程应该也算是一种意义吧,起码对自己来说。
向京:你是雕塑系毕业的,可你的媒介很丰富,你甚至画了一年的素描,你觉得素描这样的媒介作为语言的表达你看到的可能性以及局限性在哪里?对你来说,这一年的时间和成果在探索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选择绘画的方式做这批作品?以后还会延续下去吗?还是每个阶段你都会有新的媒介去应对你的语言?
娜布其:我总是存有一种好奇的状态,喜欢寻找新鲜感。媒介或者说手段便成了我寻找新鲜感的牺牲品。现在想起来,当时开始用素描来进行绘画,有点像是从零开始的感觉,想要进行一项腾空和梳理自己的工作。素描所具有的单纯和朴素感可以让我放下很多杂乱的想法,专心致志在一件事情上,强迫自己在一种单调性中寻找表达的可能性还有力量的集中感。
我觉得我在这个过程中,放下了许多之前在学校学到过的东西,或者说之前感兴趣但实际跟自己无关的东西。素描的可能性和局限性是相关的,在我来说,它的可能性在于单纯感,而局限性也恰恰在此,所以并不会把它当成唯一的手段来使用,但肯定之后会继续用。媒介对我来说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吧,所以在不断使用新的媒介的同时也会兼顾以前的,应该是这样。
向京:毛发在身体性表达中不少被用到,但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作品里头发的语言,不管是装置中的毛发,画里的毛发,还有最近被放大很多倍转换成钢铁的睫毛,你各个阶段的作品仿佛通过毛发有了种联系,是吗?还有什么媒介是你想用的?
娜布其:从最早的装置到绘画到雕塑,题材有联系,形式却发生了很大变化。装置的那个系列是从材料出发的,把不同的材料组合在一起,加上制作的过程,带出了表达;画是把对材料的触动转化为了视觉上的情绪化的表达,材料在绘画平面中消失了;到了睫毛的这个雕塑,材料被转化成了其他东西,材料并不是其本身,被另一种材料取代了,就是铁,并且情绪也不同于在纸上细腻的表达,而变的集中隐藏在了形式里。之前的装置,材料或者说形式是具体的,情绪是抽象的;到了雕塑,形式变的比之前抽象,情绪却显而易见的来到了表面。从复杂的装配到简单的形式却集中了之前的复杂,这真的很有意思。
我觉得对毛发地选择还是在于它是生命体,它是不断生长的,但脱离了身体就相当于死去,是介于旺盛的生命力和对于死亡的恐惧之间的吧。毛发是女性艺术家经常会使用的材料,具体是什么原因,我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最近我又在用拼贴做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说不好,还在摸索,做完了自然会给你看,哈哈。
向京:你的另一条线索是对抽象的语言的兴趣,为什么?你的抽象语言又有点不同,好像又有更多的叙事来源,能讲讲你这方面的理解吗?
娜布其:最近在看一本书《抽象与移情》,里面讲到抽象是“鉴于外在世界无止境的纷乱与不安,而要寻求栖息之所和获得安息的冲动”,是“一种纯粹的直觉创造”。这本书还没有看完,没什么完整的认识,只拿出来只言片语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这个说法也许可以解释我自己对抽象的兴趣。我觉得抽象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具有一种普遍性和共通性,这可能也是它经常和一些类似于神秘宗教类的学说有一些纠缠不清的关系所在。至于你说的叙事来源,我觉得是我身上所具有的一些现实性所导致的吧,我不想陷入到一种纯粹的形式研究中去,我想要和现实产生关联,同时在作品中反映出来的是真实的情感和体验。这也是我身上矛盾的地方和我经常思考的事情。
向京:你的研究生毕业论文题目是《静默的暴力》,你理解的暴力、面对暴力,你的态度可以简单地讲讲吗?这个部分你创作的问题里有和性别相关的部分吗?
娜布其:其实“静默的暴力”只是对一种感觉的描述,在论文的结语部分我写道“在论述了这么多之后,对于‘静默的暴力’这几个字的意思,我还是无法用一句简短的话来把它勾勒清楚,因为它是对一种感觉和形式的描述性词汇。但在其中,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于艺术中的真实性的体会。无论是在‘与恐惧的对抗’中关于情感的真实性,或是‘窥视与直视中’对于身体体验的真实性,或最后一部分关于在社会中生存体验的真实性。真实是一种过于复杂的状况,它本身便拥有绝对的暴力感。”我认为的面对暴力的态度是冷静的面对以及发出自己真实的声音。
这个论文最初的想法其实是偏重于女性的,因为在我喜欢的女性艺术家的作品中,经常会有一种压抑的隐约的暴力感,促使我开始想这方面的问题,但是随着论文的进展,我发现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实现实中存在方方面面的暴力,也以“静默”的形式在作品中表现出来,所以我又引出了第三部分的“窥视与直视”和第四部分的“隐藏的暴力—同时存在于现实和作品中”,其实最后我还想加上一个部分是关于形式暴力感的,但是没写,可以之后再做这个工作。
向京:“暴力”是个政治性很强的词,在你的论文里更多是讨论艺术家个体劳动时的状态、要面对的问题,我理解还是“反暴力”的方式,但“暴力”本身是什么你好像并没有涉及,这也许需要以后的更多认识和思考,阿伦特曾经区分了“暴力”(violence)、“力量”(strength)、“势力”(force)、“权威”(authority)等概念,对你来说你想讲的是什么?
娜布其:其实当时用了这个题目之后,才发现暴力这个词是一个政治学名词,如果要引申开来这个概念太大了,而我写这篇论文的兴趣点并不在于理论,而是想把自己创作中的一些想法或者说困惑梳理一下,借论述其他艺术家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坦白地讲,我以“静默的暴力”作为题目只是想描述一种感觉,一种我相信它在作品中和艺术家心中存在的东西而试图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以及证明它的存在。其实再简单一点儿来说,就是最基本的—表达。因为我一直认为这是作品中最重要的东西,却往往被视而不见。把感觉作为一篇论文的主旨好像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得不到结论也没有什么理论上的新颖之处,但是我还是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满足感,或者说实现了我自己的“表达”,尽管这好像并不是论文的目的。你说的对,我是需要以后在这个问题上做更多的认识和理解,但当时更急迫的是要解决自己的问题,搞清楚自己是谁,才能认识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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