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浙江兴业银行成立于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是中国最早的商业银行之一。它原由浙江铁路公司创议设立,并为最大的股东。其总行设在杭州,次年在上海、汉口设立分行。1915年,浙江兴业银行进行大改组,把全行的行政和业务中心移到上海,改上海分行为“本行”(后又称总行,改杭州总行为分行)。叶景葵任董事长。该行贯彻“信用为上”的方针,其储蓄存款从1915年的438.5万元,1926年上升到3312.1万元。在1918年到1927年间五度位居全国各大银行之榜首。在放款方面,该行强调振兴实业,如近代著名企业家张謇创办的大生纱厂,该行一直列为重点放款户。该行尤其关注国计民生急需的事业,1934年其向当时国民政府铁道部建议,尽快修筑钱塘江大桥。建议被采纳后,其积极筹措款项,邀请中国、浙江实业等银行组成建桥银团,共同投资200万元。在浙兴银行发展的中后期,它还注重经营房地产业务,在旧上海的金融界中此业务做得最大且风生水起。
图2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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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同时,浙江兴业银行还是最早取得货币发行权的商业银行之一,其所发的纸钞因信用良好、保证金雄厚而深受商民喜用。该行发行的纸钞据史料记载,共分四版:第一版发行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印制,分壹圆、伍圆、拾圆3种,其地名又分上海、杭州、汉口3种。次年,又印制竖式铜元票,为汉口地名。第二版发行于宣统元年(1909),由法国代印,分壹圆、伍圆、拾圆、伍拾圆、壹百圆5种。1915年,该行与中国银行签订领券合同,收回本行纸币,改为领发中国银行纸币,其领券标记有“兴⑧”等。1921年,该行以领用券不敷用为由,再度发行本行纸钞。其中第三版发行于1922年,分壹圆、伍圆、拾圆3种,实物见上海、湖北两地名。第四版发行于1923年,由美国钞票公司印制,仍分壹圆、伍圆、拾圆3种,地名券分为上海、湖北、天津、南京4种。至1935年法币改革时,该行的发行业务则由交通银行负责接收。
其中该行的第三版纸钞,发行于民国十一年(1922)。其背面所印1907之年份,为该行成立之年,想其用意或表明银行成立时间甚是久远、或是背面印1907年的缘故,致使这套纸币一直被误解为是清代末期发行,并长期被当成“清钞”收录于《中国历代货币大系·清纸币》等专著之中。尤其壹圆券上有大明宝钞版及洪武通宝之图案,认为乃“反清复明”之举。而这些以历代名贤绘像为主图的“通用银元券”,其面额由壹圆(图1)、伍圆(图2)、拾圆组成,此套纸钞因发行时间短,收兑彻底,目前已存世罕见。另外在民国十二年(1923),该行发行由美国钞票公司代印的新版“国币券”,该版纸币仍遵循旧式采用了名贤绘像图,共分壹圆、伍圆、拾圆三种面额,并有多种地名券。
关于浙江兴业银行纸钞上所印人物图之身份,钱币界历来说法不一。已故著名纸币收藏大师吴筹中先生在所著《中国纸币研究》一书中,谓该行纸币上的人物为“浙江三贤图”,但并未一一说明是哪三位先贤。以该行民国十二年美钞版纸钞为例而言,杭州钱币学会所编《浙江纸币》一书,定壹圆券人像为“管仲”(图3),伍圆券为“王阳明”(图4),拾圆券为“齐太公”;著名纸币学家徐枫、赵隆业合编《中国商业银行纸币图录》一书,定壹圆券为“越王勾践”,伍圆券为“王阳明”,拾圆券为“黄宗羲”(图5)。以上二论,意见相同的是伍圆券上的王阳明像,因该图出自于王阳明的传世绘像,故纸币上的王阳明身份,历来并无异议。关于拾圆券上的人物图,上述的说法孰是孰非,多年来几成公案。笔者赞同于“黄宗羲”一说,并且宁波教育博物馆的馆藏件说明,亦支持此论。另外齐太公(即姜子牙)为商周人物,但拾圆纸钞上的人像头包布巾,身着明末时期的大襟布衣,并无姜太公神魅之气,有的却是目光坚定,气宇轩昂,其神态、服饰与历代的黄宗羲绘像有八分神似。当然能与大贤王阳明同列为纸钞图案者,其地位必定非凡;如此之士,在明末时期的江南布衣中,首推黄宗羲。
而浙江兴业银行纸钞的背面,均为“晨鸡图”(图6)。晨鸡图暗示该券发行于乙酉年,即宣统元年;进一层的意思是“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寓示清王朝的统治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鸡啼天明,光明亦即将来临!
1937年12月23日下午1点,钱塘江大桥在通车的第89天被炸。而浙江兴业银行从那以后,业务急剧下滑。日寇没完没了的轰炸,使民族工商业几乎全部覆灭,使得该行的工业贷款大都成了死账。终于等来抗战胜利,却想不到货币发行以天文数字激增,贬值速度不是一天贬多少,是每分钟都在贬。该行仅存的那点“保命钱”眼看着一点点贬值,逐渐成为一张张废纸,直至解放后公私合营,彻底告终。尽管如此,这些纸钞以历史名人为主图,却具有浓厚的文化气息。同时人们在欣赏之中,亦可追溯到我国货币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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