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随着文化产业的繁荣,各类展览层出不穷,随之而来的各类学术研讨会也越来越多。特别是除了各类主题性、学术探索性的展览会举办研讨会外,艺术家的个展也往往邀请各方专家学者、业界同行齐聚一堂,共同探讨学术。这本来极为严肃认真,且对艺术发展有着不可或缺推动作用的学术活动,今天却越来越让人失望。原因在于许多伴随艺术家个展召开的研讨会上,很多与会人员往往不吝赞美之词,将艺术家夸得红光满面,“大师”“大家”的帽子一顶接一顶,“独创”“开创”等赞誉亦是满天飞。
对此种现象,旁观者大多归咎为批评家们不能直言,缺失职业操守,但细细思量,将这种研讨会变成吹捧会的罪魁祸首全部放到批评家头上,是否又有失公允?
首先,大凡动辄称办展艺术家为“大师”,用不差钱似的溢美之词大赞其人其画的研讨会人员,虽常挂有各种头衔,但其实际上是伪批评家、伪理论家、伪专家学者,严格说来在业内只是些缺少独立见解的人云亦云之众,他们或被主办方邀来冒充批评家,或自封为批评家,不过是唬唬外行。他们好不容易有个露脸的机会,感恩戴德之余,自然投桃报李,不遗余力,甚至毫无节操地吹捧。
正是这些人,把批评界弄得乌烟瘴气,让人诟病。特别是有些艺术家的研讨会,更是请来一些与其交好的非业内人士,自然在交情与非专业的知识背景下,将艺术家夸得近乎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人。
其次,中国历来是个人情社会,批评家们也不能脱俗。再加上都是朋友相邀,捧场助兴,有些好好先生碍于面子,不便直抒胸怀,发表尖锐的意见,最多说些空话、套话。
在此类研讨会上,除了一味的吹捧,碍于面子的客套,真正有职业操守、有独立人格、有学术追求的少数批评家,还是会委婉地提出些观点,不会违心乱封“大师”,也不会妄自将办展艺术家硬往美术史上靠。他们会挖掘亮点,更会直言不足,只是他们的声音往往被淹没在一片叫好的摇旗呐喊声中了。
画家研讨会为何变成吹捧会?最关键的还是,召集研讨会的东道主,也就是艺术家本人,想要什么样的“学术研讨会”。
笔者作为媒体人,参加过的画展研讨会不少,看到过在研讨会上认真听取各方批评意见的,也见识过借机包装抬高身价的,还见过容不得半分质疑的。无需多言,观者自然明白何种艺术家是真正从艺术出发,从创作出发,从学术出发的。
勇于开门做展览,就要勇于接受各方意见和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现在许多小有成就的艺术家,被身边的花环、市场的追捧给宠坏了,往往听不得一点不同意见。想起有些老先生们,白发苍苍却仍然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听取意见,不敢轻言成就,两相比较之下,年轻艺术家们要学习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技艺,还有他们对艺术虔诚、执著、认真的态度。
艺术家需要自信,但自信过头,甚至自大,就不仅让人想起一个字谜——“自大多一点”。在自信的同时,也需要谦虚,这样才能不断取得艺术上的进步。同样,我们的批评家们需要自律,少些人情世故的面子,做个诤友,多说诤言。至于那些伪批评家们,还请自重,还我们一个清清爽爽的批评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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