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曾对我说:“我是主张一幅整张的书法要写得像一个整体,这是书法的高境界。
书法作品是由一个一个字组成的。但是书法作品写好后,每个字已不是单个独立的字了,不能像堆了一大堆的山药蛋,而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这些个体根据它所处的客观环境,同原来独立存在时已经有了很大区别。它必须根据书法整体这个全局决定自己该大该小,该浓该淡,该长该短,每个字都要铺摊开,形成独特的字形。
每个字分上下的关系,影响它的位置与变化,而每个字写的时候,不仅要考虑上下关系,还得考虑与左右的关系,要相互避让。这样,一个字就要受到前后左右各方面的影响,它也同样要影响别的字。一个考虑了多方面条件的字,就是一个有整体感的字。它知道在整个书法里,它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它按自己的位置变化自己的形状。这样,整体的书法作品就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就成了一整台文艺表演,形成强大的冲击力。它们是由一棵棵树形成的森林,而不是堆在一起的象棋。它们也像一个和谐大家庭,而不是列队的士兵。
在书法作品中,每个字有无整体感,决定了一幅书法的成败。
有的人在创作时表现出来的写字无整体感,同他在临帖时没有整体感有关系。他们在临帖时就形成孤立地去临某个字的习惯。至于这个字所处的周围环境,以及由这种环境促使它发生的变化,他们没有很好去注意。所以,他们没有学会随机应变的本领,不知道一个字在什么情况下应该怎样,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又应该怎样,他们不懂得变化。这说明他们所学的本领是死的,所以写出的字自然没有灵气,动不起来,整个看去,死塌塌的。
如果由孤立地临某个字变成眼观六路地去临这个字,那就是另外一种样子。《兰亭序》为什么好,它在这方面就是一个最好的样板,你在临它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随机应变的这个窍开了。记住了王羲之在写每个字是如何胸有全局,从容调配每个字,你就学到章法的真本事了。
你看《兰亭序》是不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它像梁山108条好汉,虽然每个人都有各自强烈的个性,但在替天行道的大旗下,形成一个统一的战斗整体。
从高标准要求,每个字都必须是和谐篇章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如果有一个字写不好,就会对整个篇章构成威胁,这就是所谓的败笔。
严格地说,百分之百十全十美的作品是没有的,总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书法是一次性的艺术,功底深不深、是否熟练、是否专心等很多因素都影响整个篇章的质量。
要学会从整体上欣赏、评价一幅作品,这就抓住了作品的要领。不懂得从整体下手,只看细微末节,就可能舍本求末。
一幅作品经不经得起推敲,整体感最重要。
这并不是说,细部就不重要,细微之处同样可以看出作者的功底。一般来说,有整体感的作品往往也是细微之处很精到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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