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著《三国演义》,给世人留下了说不尽的英雄故事桥段,既有战场杀敌的英雄气概,亦有绝世美颜中的儿女情长。其中不少桥段,也深深地激发着历代瓷绘匠人的创新思维,成为瓷器画面中的重要创作源泉。本文所要介绍的这件明代青花罐,所绘画面就生动地记录了“貂蝉拜月”的这一故事情景。
图2 青花罐腹部画面展开图
这件明代青花貂蝉拜月图罐(图1),高19.5厘米,唇口,短颈,丰腹,敛胫,沙底,造型古朴端稳;胎体厚实,釉质滋肥,白中闪青,颈部饰回纹及缠枝卷草纹各一周,肩绘璎珞如意云头纹,开光处作凤鸟展翅,腹部青花全景(图2)主饰庭院拜月图。“貂蝉拜月”出自《三国演义》《第八回·王司徒巧使连环计 董太师大闹凤仪亭》。原文中有如下记载:
……司徒王允归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不安席。至夜深月明,策杖步入后园,立于荼蘼架侧,仰天垂泪。忽闻有人在牡丹亭畔,长吁短叹。允潜步窥之,乃府中歌伎貂蝉也。其女自幼进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允以亲女待之。是夜允听良久,喝曰:“贱人将有私情耶?”貂蝉惊跪答曰:“贱妾安敢有私!”允曰:“汝无所私,何夜深于此长叹?”蝉曰:“容妾伸肺腑之言。”允曰:“汝勿隐匿,当实告我。”蝉曰:“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近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又不敢问。今晚又见行坐不安,因此长叹。不想为大人窥见。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允以杖击地曰:“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耶!随我到画阁中来。”貂蝉跟允到阁中,允尽叱出妇妾,纳貂蝉于坐,叩头便拜。貂蝉惊伏于地曰:“大人何故如此?”允曰:“汝可怜汉天下生灵!”言讫,泪如泉涌。貂蝉曰:“适间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允跪而言曰:“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儿,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汝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汝于中取便,谍间他父子反颜,令布杀卓,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汝之力也。不知汝意若何?”貂蝉曰:“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允曰:“事若泄漏,我灭门矣。”貂蝉曰:“大人勿忧。妾若不报大义,死于万刃之下!”允拜谢。
再赏罐体画面:以通景取景,月色笼罩下,妇人于案前焚香,眉目温婉,优雅婀娜。其后侍女持扇静候,云气缭绕,亭台掩映,衬以升起袅袅白烟的香炉,引人入胜——一代绝世美颜貂蝉的遭遇固然令人惋惜,然而在那一时代背景下,貂蝉的命运抉择却又不知感动了多少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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